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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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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變態

朝陽帶著橘紅色的溫暖光芒輕柔地灑在這片靜謐的墓地之處, 在這片光影交錯中,那碑刻的墓志銘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天堂不是我們的救贖, 我們終將重歸地獄之淵,無需為我等緬懷。

莉亞娜神色嚴肅地站在墓碑旁,獻上了一束剛剛采摘的鮮花,又蹲在墓碑旁拿出手帕細心擦拭著墓碑上的穢跡。

若非註意到莉亞娜額頭上暴起的青筋,以及墓碑下不時揚起的塵土,這場祭拜儀式倒也算得上是莊嚴肅穆。

“加油!加油!”站在墓碑邊的霍斯蹲在地上,扯著嗓子給亞瑟鼓著勁, 語氣竟還透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情緒。

莉亞娜親眼目睹著這荒誕的場景,她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以這種方式見到公婆。更讓她哭笑不得的是,霍斯還在一旁調侃:

“莉亞娜,正好你們還沒見過面, 這次把父親和母親挖出來後, 就正巧讓你們認認臉。”

太孝了……

其實, 在血族的觀念中, 死亡並不是終結,對於這些能活上千年的生物而言,死亡並不可懼,有些血族甚至認為死亡是一種真正的解脫和休息。因此, 霍斯並不認為他的話語有何不妥,他也有些渴望能再次見到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即使是通過挖掘墓地這種方式。

這樣的行為對於血族來說並不算離經叛道, 最多是叨嘮了父母的休息。但霍斯相信,他的父母會無條件地原諒他和亞瑟的行為。他甚至猜想, 父親和母親可能也很想再次見到他和亞瑟,以及新成員莉亞娜。

“你怎麽不挖?”莉亞娜看著自家男人站在坑裏, 往外不斷地揚著土,覺得不可理喻之際的同時,內心也不免生出一絲心疼。

聽到莉亞娜的話,霍斯似乎更加起勁了,他誇張地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這棺木原本只是淺埋在地下一米左右,但不知哪位在我挖出後又把它深埋了五米,並且還布下了陣法,讓這些泥土變得堅如磐石,我就算是想要挖也挖不動啊。”

莉亞娜望著霍斯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感到無奈至極,她用手扶額,輕輕地搖了搖頭,盡管如此,她的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寵溺的意味。

她原以為只有亞瑟行事有些幼稚,卻沒想到斯圖亞特家族的成員似乎都帶著那麽一點傻氣。不過想想看,在這樣一個強大而又長壽的種族中,斯圖亞特家族沒有不良嗜好,不自高自大,也不以權勢壓人,只是單純幼稚一點,又何妨呢?

這也不是因為莉亞娜有濾鏡,不管亞瑟是出於懶散還是不想過多插手,莉亞娜從來沒有見到過亞瑟為難過領地上的佃戶,也從未見過他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壓迫別人。當然,玩家除外,那畢竟是工作,得幹一行愛一行才行。當莉亞娜原本以為亞瑟是個例外時,她發現霍斯雖然有時讓人討厭,但也從未因此而真的動怒,他也沒有那種狂妄自大、唯我獨尊的臭毛病。

隨著這些念頭在腦海中回蕩,莉亞娜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想法似乎有些滑稽,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嗎?

不過,莉亞娜也開始很期待能夠見到那對養育出霍斯和亞瑟這樣兩兄弟的夫妻倆。

“亞瑟,你累了嗎?”莉亞娜同霍斯一起蹲在地上,望向地底的亞瑟,朗聲問道。

剛才還沒工夫聽霍斯瞎扯淡的一直在野狗刨坑似的亞瑟,聽到這溫柔動人的聲線,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亞瑟揚起頭,臉上洋溢著笑容,目光投向莉亞娜,心裏湧起了說不出的感動。

看,莉亞娜多麽關心他這個丈夫。

不過,男人嘛,累點苦點,又怎麽了?

亞瑟保持著仰起頭的姿勢,雙眼汪汪地一直看著莉亞娜,燦爛而自信地說道:“我不累,莉亞娜,你只管看著,我很快就能挖好。”

“切,你就吹吧,這土要是那麽容易挖,你也不會從早上挖到現在還沒完。”霍斯轉過頭,不願看到亞瑟和莉亞娜這兩人旁若無人的糟心畫面,在一旁不屑地小聲嘟囔著。

莉亞娜聽著霍斯的腹誹,忍無可忍,直接不動聲色地給了他一拳,甩了一記眼刀給霍斯。

而霍斯驚奇發現,他竟然能讀懂這道眼神: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麽總說喪氣話。

莉亞娜又低頭看向站在坑底的亞瑟,目光不再是警告,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鼓勵,說道:“亞瑟,你要繼續加油,我也想看看你的父母。”

亞瑟聽到莉亞娜的話,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了,才剛因為要聽莉亞娜說話而停止動作的身體再次不由自主地開始挖掘,心中的甜蜜幾乎要溢出來。

在亞瑟聽來,“見見你的父母”這幾個字已經被他潛意識地轉換成了“見見咱們的爸媽”。他的妻子願意主動去接觸他的父母,這對他這個做丈夫的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認可。即使今天沒有這件事,如果莉亞娜真的這麽說了,亞瑟也會毫不猶豫地拎起起鋤頭跑到後山來開挖。

“好了,莉亞娜都發話了,今天你們不想出來也得出來見見兒媳了。”亞瑟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的父母宣告著他們的命運。同時亞瑟抱著不論如何今天父親和母親都得出來遛一遛的心態,大力地往地下一戳,然後往上一撬,鋤頭帶起了一大塊泥土。

隨著幾次大力挖掘之下,終於,那黑色的雙人棺木逐漸露出了它的輪廓。

霍斯見狀,立刻跳入了墓穴中,與亞瑟並肩而立,兩人合力打開了棺蓋。

三人六只眼的目光同時聚焦在棺木內部,緊接著,他們不約而同地揉了揉眼睛,似乎難以置信眼前的景象。

遺體保存得異常完好,沒有一絲異味,面容寧靜平和,按理來說,三人無論如何也不應該露出這樣驚訝呆楞的表情。

但是,有一點,很顯而易見。

天馬的,遺體少了一具!

只見,棺木中躺著一具與霍斯極為相像的男性遺體,看起來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紳士,身著華貴的服飾,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是血族的原因,莉亞娜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具已經去世了很久的遺體,但顯然那就是亞瑟和霍斯的父親。但在這具遺體身旁的位置,本應躺著他們的母親,現在卻只剩下了一片被壓過的痕跡,亞瑟和霍斯的母親的遺體不見了。

正當亞瑟和莉亞娜驚愕地註視著棺木中空蕩的一側時,霍斯已經搶先一步,跳過了所有的推理過程,直接得出了結論,他開始仰天怒吼:“去你媽的,威爾。你把我母親的遺體弄哪去!”

……

“阿嚏!”

威爾急忙別過臉去,輕輕地用手帕遮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動作極為卑微,小心翼翼地避免讓自己的噴嚏玷汙到他身前棺槨內靜躺著的遺體——那是他的摯愛,他的阿姐。

這是一間漆黑的地下宮殿,宮殿裏很空蕩,除了幾根圍繞棺槨的石柱和零星散布的幾盞燭燈外,幾乎空無一物。

威爾鐘愛這種這樣的布局,因為只有在這樣空蕩而深邃的宮殿裏中,那種幽靜的氣氛他才能感受他到與阿姐之間那份特別的親近,就仿佛,這個世界裏,只剩下了他和阿姐。

威爾的目光貪婪而直接,從女人的腳踝緩緩上移,經過腹部、胸部,最終停留在那張溫柔的臉上。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獨自與姐姐相處的機會了。自從那次失敗的出征以來,繁重的雜事一直壓得他喘不過氣來,讓他無暇抽身。想到這裏,威爾那副在外面威風凜凜的面孔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焦慮:“姐姐,求求你,原諒我。不要生我的氣,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孤單了。”

說完,他將自己的臉緊緊貼著女人的臉頰,就像一只被遺棄的流浪狗,渴望著主人的憐憫和接納。

宮殿依舊寂靜,沒有人會答覆,那只是一具屍體……

而威爾顯然不這麽認為,在祈求結束後,他仿佛得到了被赦免了一般,他擡起頭,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興奮地說:“太好了,阿姐,我就知道,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會原諒我的!你都會原諒我的……”

威爾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他凝視著那張熟悉的面龐,他垂下頭,暗自傷神:“阿姐。亞瑟,長得越來越像你了。如果你看見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話音剛落,威爾的表情又突然變得扭曲,他開始猙獰吼叫:“阿姐!你為什麽要殉情!為什麽!那個男人有什麽值得你愛的!那個該死的斯圖亞特,他從我和亞瑟的身邊奪走了你!就算你不再愛我,難道你就不能為了亞瑟留下嗎?他也是你和那個斯圖亞特的孩子啊,他難道不足以讓你留下嗎?還有那個霍斯,和他父親一樣令人厭惡,他們果然是一路貨色,那卑賤的模樣讓我作嘔,他不配成為你的孩子!他甚至把亞瑟也從我身邊奪走了,要知道,你離開後,亞瑟是我唯一的寄托了。”

威爾的情緒一度失控,但說完話後他又很快平覆了情緒,恢覆了往日的冷靜。然而,隨著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阿姐的身上,他有些情動了。

威爾註視著那張他夢寐以求的臉容,帶著一種近乎神聖的敬仰,輕輕地將女人的左手放入自己的衣衫內。隨後,威爾緊緊握住那只細膩的手,將它緊貼在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此刻的威爾就像是被抓住了軟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偶爾還伴隨著難以抑制的抽泣聲,甚至在某些瞬間,不時還帶著些許暢快的呻吟。

半個小時過後……

威爾輕輕地舔著女人的每一根手指,逐一將它們含入口中,溫柔地吸吮。他的眼角微微泛紅,聲音中仍舊帶著渴求:“阿姐,我給你清理幹凈了,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

加拉格爾這個家族,以專出情種而著稱,就包括亞瑟也更多地繼承了加拉格爾家族的特質。如果加拉格爾能夠與他們所愛的人彼此相愛,那麽他們將會擁有幸福而和諧的關系,就像亞瑟和他的母親一樣,能夠與愛人長相廝守。然而,對於愛而不得的加拉格爾來說,這是一種痛苦的折磨和懲罰。威爾·加拉格爾,就愛上了一個永遠也無法有結果的人,這種無果的愛情只會讓他的內心逐漸變得扭曲……

到了最後,他不惜偷走自己阿姐的遺體,只為了與其廝守,這與他這位寧願殉情、放棄兩個親生兒子,也不願茍活於世的阿姐,如出一轍。

不過,威爾的野心、雄心更大。

他不是不會殉情,只是他有更好的選擇。

威爾紓解後,愉悅的心情依舊高漲,他貼在阿姐的耳邊,仿佛在分享秘密一般,低聲細語:“阿姐,我原本很猶豫,擔心如果我用亞瑟作為載體,你醒來後一定會非常生氣,畢竟亞瑟的地位肯定在我之上。不過,現在,我有更好的選擇了。”

威爾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眼中那抹狂熱幾乎要壓抑不住,變得扭曲。他輕柔地撫摸著阿姐的肌膚,依偎在冰冷的身體旁,好像那是世上最溫暖人心的存在。他繼續說道:“亞瑟娶了一個妻子,還是個女巫,女巫是個不錯的容體材料。他們遲早會有孩子,那將會是最理想的載體,既有血脈的聯系,又具備容器的特性。當然,如果是女孩最好,男孩也沒無妨。我只要是你,怎樣都行。”

威爾緊緊地抱著他的阿姐,仿佛想要與她永遠不分離,融為一體。直到地下宮殿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鈴聲,他才慢慢地從這個如夢似幻的場景中回過神來。他依依不舍地在阿姐的額頭上留下最後一吻,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當威爾向阿姐告別,轉身離去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又恢覆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這原本不是他的秉性。只是他愛的人愛慘了那個吊兒郎當的壞男人,他也學著模仿起那個男人,想著只要是阿姐喜歡,那麽他也可以成為。只是漸漸地,這層面具再也揭不下來了。

再等等,等阿姐醒來後,見到這樣的自己,一定會愛上他的,畢竟那個男人已經死了,而他可還活著。威爾內心暗自期待著,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心情愉快地邁著大步離開了這座空曠的地下宮殿,最後,上了整整十道鎖,才徹底放心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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